“谢屿同学，其、其实我高中入学开始就喜欢上了你，可以跟我交往吗？”面前的少女双手递出粉红色的信封，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谢屿只看了一眼少女羞红的脸庞，就抬头望起了天空。现在是放学后，夜城的天空比少女的脸更红，仿佛在滴血。
夜城夜城，虽然大家都这么叫，但实际上夜城是个联邦，在蓝星上属于不小的势力，是有名的战争较少、生活比较和平的地区。但是夜城上空同样存在着血腥与黑暗的阴影。谢屿想起了昨晚，一个充斥着枪火与硝烟、惨叫与喘息的不眠夜晚。
“不、不可以吗？”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应，少女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。
“你见过我几次呢？”谢屿的语气仿佛是在面试。
“那、那个，平常上下学的时候有见到，之前运动会的时候也见过几次。有时候我还会装作路过你们教室，偷偷看一下你……”少女的头埋得更低了。
“那你了解我吗？喜欢我什么地方？”他打量着走出校门的人群，现在所处的位置挺适合架把狙。
“不是很了解……”少女的声音小了一点，之后又变大了，“但是恋爱之后可以了解啊！大家都说你有点奇怪，但是我不介意哦！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！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也没关系，我一定会帮助你改变的。”少女抬起头对他微笑，却马上变得脸色苍白——他的表情刚刚好像无比黑暗，却又转瞬消失了，是她的错觉吗？
什么都不了解，甚至没有试图了解过就说喜欢我。不介意我奇怪，意思不就是还是觉得我奇怪吗？正确答案是“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奇怪哦”，可笑。
擅自把自己的期望强加在别人身上，什么所谓的温柔，恋爱之后再了解，发现我不温柔也不浪漫之后就会无所谓地把我甩掉吧。毕竟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啊，谢屿在心里冷笑。
“抱歉，我还没有恋爱的打算。”他对少女说。
少女的笑容端不住了，“明明、明明在外面做着那种事情，还说什么没有恋爱的打算。”
她抽泣起来，“他们都说你跟其他的女人有那种关系了，还装什么纯情啊！宁愿接受别人的钱，也不要发自内心的爱吗，真是看错你了！”她两手擦着眼泪离开了天台。
谢屿叹了口气，“这就是喜欢吗？还真是说变就变。”他没有反驳，也没有挽留，毕竟这些传言某种程度上是真的。
谢屿回到教室收拾东西，发现还有人没有离开，他没有说话，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。
留在教室特意等他的女孩来到谢屿的座位旁，对他露出笑容：“谢屿同学还没走吗？”
“马上走。”他的话语里带有浓浓的疏离感，刺痛了少女的心。
任欣瑶的笑容僵住，“你留到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没什么，有人找我表白而已。”他把还没写完的作业往自己挎包里塞。
“……你答应了吗？”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惶恐。
“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。”谢屿提起包准备走人。
任欣瑶拉住了他的手。
“有事吗？”谢屿有点不耐烦了。
“谢屿……我喜欢你，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，如果你能给她一个机会的话，能不能也给我一个机会？”她紧紧抓住谢屿的手，生怕他连话都没有听完就离开。
谢屿笑出了声，“很早之前？多早？初中同班的时候吗？”
他和任欣瑶早就认识了，他们初中是同班同学，但这段关系可称不上愉快。因为初中三年，他一直在遭受任欣瑶的霸凌。
“确实是初中的时候开始的，我之前没有喜欢过别人，所以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，只知道我特别在乎你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扔掉我的课本？”
“因为我是你同桌，所以我想着如果你的书不见了的话就会跟我一起看了……”
“往我身上泼水呢？”
“想看你湿身的样子……我还拍了照，在没人的时候自己偷偷看……”
“散播我的谣言让大家孤立我？”
“因为看着别的女生在你身边我就会莫名其妙地很生气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“在我的位子上涂鸦刻字？”
“我想在你的东西上做记号，让大家知道你是我的……”
“哦。”谢屿的表情依然冷漠，任欣瑶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。
“但是当时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喜欢你。后来初中毕业了，发现再也看不到你之后，我才知道原来这都是因为喜欢。”她露出了一个苦涩又甜蜜的笑容。
“我一直想着能够再见到你，向你解释我这么做的原因。没想到因为爸爸的工作转学实现了我的愿望。希望你能够原谅我。如果、如果能跟我交往的话就更好了。”任欣瑶的脸泛起红色，这样的表情，十分钟前他在天台上刚见过。
“怪不得你高二转学过来时对我这么热情，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认错人了。”
“所以……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？”其实她已经忍了好久了，每次看到有女生靠近谢屿，她的心里都会泛起苦涩的浪花。
“任欣瑶，之前跟我表白的人，我的回复都是没有恋爱的打算。”少女的表情变得安心了点，“但是对你，我只想说，我完全没有考虑过跟你谈恋爱的可能。”
“原不原谅你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，根本无所谓。但是谈恋爱？别开玩笑了。”
少女的身体无力地晃了晃，跌坐在了地板上，谢屿走出了教室。
任欣瑶的泪啪嗒啪嗒打在地板上。如果当初能够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就好了，就算不明白自己对他怀揣的是喜欢，能够及时向他道歉也行啊……脸上已满是泪水，她却没有心思抹去，只是趴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地面上放声哭泣。
谢屿走出教室没几分钟就把这件事忘了，其实他根本不在乎，当初任欣瑶对他所谓的霸凌，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。而且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——他赶着去鲨人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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